只顾着核对数字,根本没注意日期。钱丰的脸,白了。他嘴唇哆嗦着:“许……许是笔误,
笔误……”“哦?笔误?”裴书言又翻了一页。“那这笔呢?四月十五,
拨付河工抚恤银五万两。可我记得,今年黄河安稳,并无大汛,何来的河工?又何来的抚恤?
”她的声音依旧很轻,但每个字都像锤子,砸在钱丰的心上。钱丰的冷汗,
顺着鬓角就流下来了。“这……这是备用款,有备无患,有备无患……”裴书言笑了。
她笑起来很好看,眼睛弯弯的。“钱大人,有备无患的款项,账目上要写‘预支’,
而不是‘拨付’。”她把账本合上,轻轻往前一推。“这账,漏洞百出,作假都作得不专业。
”“我没法核。”“顾状元,你行你上。”她说完,重新拿起笔,低头继续画她的猫。
好像刚才那番话,不是她说的一样。整个公房的人,大气都不敢出。我看着钱丰,
他的脸色从白到红,又从红到青。他死死地盯着裴书言的背影,眼神里淬着毒。最后,
他一言不发,抱起账本,转身就走。脚步又快又乱。他走后,
李编修他们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李编修凑过来,压低声音对我说:“顾老弟,你看见了吧,
千万别惹她。这位姑奶奶,不是善茬。”我看着裴书言。她正专心致志地给纸上的猫,
画一个蝴蝶结。神情专注,岁月静好。我却觉得,后背有点发凉。原来,她不是在画猫。
她是把这满朝的魑魅魍魉,都当成了她笔下的耗子。3.尚书大人,
您丢的是这颗龙珠吗钱丰吃了瘪,事情没完。第二天,出大事了。早朝,御史台大夫张柬之,
上本参奏。说番邦进贡的一颗东海龙珠,在交由内务府清点时,不见了。此珠价值连城,
是祥瑞之兆。龙颜大怒。下令彻查。查来查去,线索指向了翰林院。因为清点的前一天,
翰林院曾奉命去内务府核对贡品清单。当天去的人,是我和裴书言。
禁军直接冲进了翰林院的公房。为首的,是禁军副统领,户部尚书钱保的亲外甥,王莽。
一个典型的草包关系户。王莽带着人,二话不...
暂无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