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垮了他整整十年的青春。他以为扛的是兄弟义气,是坚不可摧的爱情承诺。
进去之后的前两年,张浩还偶尔会来探视。隔着厚厚的玻璃,拿着对讲电话,
张浩的脸色一次比一次红润,衣着一次比一次光鲜。他从最初的感激涕零、反复保证,
到后来开始抱怨生意难做、应酬辛苦,言辞间渐渐有了闪烁和推脱。林雪只来过两次,
第一次和他一起抱头痛哭,第二次,她眼神飘忽,坐立不安,只呆了不到十分钟,
就说:“浩子的公司越来越忙了,他……他让我告诉你,安心改造,他在外面会打点好一切。
”“改造?”陈阳在心里冷笑。他改造什么?改造自己不该轻信所谓的兄弟情深?
还是不该相信爱情能经得起时间和现实的考验?大概在第三年的一个晚上,他在水房洗漱,
被几个监区里有名的“老油条”堵在了角落。理由很可笑,说他“眼神不恭敬”。“新来的,
懂不懂规矩?哥几个给你上上课。”领头的那个,脸上有一道疤,狞笑着逼近。
那是他进去后第一次遭遇真正的暴力。拳脚像雨点一样落下来,他抱着头蜷缩在地上,
鼻腔里充满了血腥味和潮湿霉烂的气味。肋骨传来钻心的疼,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。
意识模糊间,他听到一个懒洋洋的,带着点痰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:“差不多得了。
闹出人命,你们也得加刑。”那几个“老油条”的动作瞬间僵住,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恐惧,
悻悻地啐了几口,飞快地散了。陈阳勉强抬起头,看见一个干瘦的老头倚在门框上,
穿着同样灰扑扑的囚服,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像一把藏在破旧刀鞘里的利刃。他头发花白,
乱糟糟的,脸上皱纹纵横,像干涸的河床,唯有一双眼睛,半开半阖间,偶尔泄出的精光,
让人不敢直视。那是“老鬼”。住在最里面那个单人间的神秘人物。
没人知道他具体犯了什么事,也没人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,更没人敢去招惹他。
老鬼没再多看陈阳一眼,慢悠悠地踱步走了。过了几天,陈阳被叫到了老鬼的单间。
说是单间,也不过比普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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