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意从脚底窜上来。梦里的追逐场景清晰得可怕,就是这套房子,这个布局。我走向客厅,
倒了一杯冷水,咕咚咕咚灌下去,试图压下喉咙里的干涩和心脏的余悸。水流过喉咙,
带来短暂的清醒。我靠在厨房的灶台上,
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间朝北的卧室——现在是堆放我杂物和书稿的地方。
“刘芷伊”这个名字毫无预兆地跳进脑海,带着一阵尖锐的刺痛。她是我的大学同学,
是我曾经深爱过的人。一个才华横溢的画家,笑容像初夏的阳光。
我们曾经有过一段美好而短暂的时光,直到六年前,她从这个城市,从某栋高楼的阳台坠落,
生命定格在二十四岁。警方结论是意外。低血糖导致眩晕,失足跌落。
她确实有轻微的低血糖,但……我闭上眼,努力不去回想得知消息时那撕心裂肺的痛楚。
后来,我离开了这座伤心城市,直到今年,因为工作变动才回来。阴差阳错,
或者说……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,我租下了这里。我从未把梦境和刘芷伊直接联系起来,
直到此刻。梦里那个女人,虽然看不清脸,但那身形,
那追我时我心口的熟悉感……那桃红色的衣袖。刘芷伊有一件类似颜色的中式罩衫,
她很喜欢,作画时常常穿着,袖口总会不小心沾染上斑斓的颜料。心脏猛地一缩。
我放下水杯,鬼使神差地走向那间朝北的房间。推开房门,一股淡淡的灰尘气味扑面而来。
房间里堆着纸箱、书籍,还有我懒得拆封的行李。月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,
在地板上投下一道苍白的光带。梦里的追逐路径在这里格外清晰——她总是从那个角落出现,
追着我穿过房门,进入客厅……我的目光落在靠墙的一个旧书桌上。书桌是房东留下的,
很沉,实木材质,桌角有被什么东西磕碰过的痕迹,旁边放着一个废纸篓,
里面有几张我揉皱的稿纸。我走过去,下意识地想整理一下杂乱的书桌。
当我试图移动那个废纸篓时,发现它的底部似乎被什么卡住了。我弯腰,
伸手到纸篓底部摸索,指尖触到的不是地板,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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