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送进了少年管教所。这里的生活很规律,每天要思想教育、写汇报、干重活。很苦,
很累。但心是平的。至少,这里没人会因为缺钱而打我。在这里,大家都是坏孩子,
我不用再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。我交了个朋友,叫王浩,因为聚众斗殴进来的。
他说他爸妈离婚了,谁都不要他。有一次,他拍着我肩膀说:“周扬,你比我强,
你至少还有个妈。”我扯了扯嘴角,没说话。三个月里,李琴一次都没来看过我。
舅舅来过一次,隔着厚厚的玻璃,冷冷地看着我。“想明白自己错哪儿了吗?”我一言不发。
“嘴还挺硬。”他站起身,留下一张写着电话的纸条,“什么时候想明白了,再给我打电话。
”我没有打。我每天都在想,想那天的每一个细节。小姑塞给我的那个黑色MP3。
它一直被我藏在内衣的夹层里,躲过了所有的检查。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会把它拿出来,
一遍遍地摩挲着那个红色的录音键。这是我唯一的底牌。可这张底牌,要怎么打出去?
打给谁看?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,我不能烂在这里。我开始拼命表现,拼命学习,
成了这里最“听话”的孩子。终于,我获得了提前离开的机会。离开那天,
我攥着口袋里的MP3,手心全是汗。复仇的念头,像一颗种子,在我心里疯狂发芽。
5我给李琴打了电话。用的是少管所里,我用半个月的馒头换来的一次通话机会。电话接通,
那头是熟悉的麻将声。“喂?谁啊?”她的声音很不耐烦。“妈,是我。
”那头的麻将声停了。几秒钟的沉默后,她尖叫起来:“周扬?你怎么有电话?你舅舅呢?
”“妈,你还记得小姑来家里的那天吗?”我打断她,声音平静得可怕。“记得,怎么了?
”“我录音了。”“……”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。我继续说:“你说的每一句话,
皮带抽在我身上的每一声,我都录下来了。”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,一定是煞白。
但下一秒,电话里爆发出刺耳的笑声。“哈哈哈哈!周扬,你脑子在里面关坏掉了吧?录音?
就凭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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