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下得很大。我跪在冰冷的宫殿石阶上,看着殷红的血从殿内一路蜿蜒而出,
在雪地上绽开刺目的花。殿门大敞,里面没有点灯,只有檐下灯笼的光斜斜照入,
勾勒出一个倚在龙椅旁的模糊身影。那是萧景临,曾经的太子,如今的疯帝。
我几乎是爬进殿内的。寒气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让我一阵眩晕。
"陛下..."我轻声唤道,声音在空寂的殿中显得格外微弱。龙椅旁的身影动了动。
他抬起头,散乱的黑发间,那双曾经清亮如星的眸子此刻空洞无神,
苍白的脸上溅着点点血迹,唇色却红得诡异。"阿沅..."他认出了我,
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,"你来了。"我膝行至他面前,这才看清他心口插着一柄短剑,
剑柄上的宝石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幽光。他的手仍握在剑柄上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"为什么..."我颤抖着手,想去碰触那伤口,又不敢。他轻轻摇头,
气息微弱:"脏...太脏了...这龙椅,这江山,还有我..."他松开剑柄,
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,留下一道血痕,"别看我如今这副模样..."我抓住他的手,
泪水模糊了视线。怎么会这样?
那个曾经在御花园里偷偷分我半个馒头、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太子,
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在雪夜孤殿中自戕的疯帝?"记得...记得那年冬天吗?
"他声音越来越轻,眼神开始涣散,"你饿得蹲在墙角,
像只小猫...我把我那份点心分了你一半..."我记得,怎么会不记得。
那是我入宫为奴的第二年,因犯错被罚跪在雪地里,又冷又饿,几乎要昏过去。
是当时还是太子的他路过,偷偷塞给我半个还带着体温的馒头。那半个馒头,
撑着我活过了那个冬天,也让我下定决心,无论如何都要守在他身边。"陛下,别说了,
我去叫御医..."我试图起身,却被他拉住。"没用了..."他咳嗽着,
血沫从嘴角溢出,
"这江山...我不要了...这命...我也不要了..."他的目光渐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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