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快死了。我去银行办了转账,把卡里所有的钱,连零头都一起,转到了我妈的账户。
柜员确认金额的时候,我的手在抖。那不只是钱,那是我在这个城市立足的根基,
是我对抗未知风险的底气,现在,也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。现在,没了。
机器吐出来的凭条,薄薄一张,比诊断书还轻,却彻底抽空了我。我弟的婚礼办得挺风光,
在一个四星级酒店。到处都是大红的喜字,喧闹的音乐,人人脸上都堆着笑。
我穿着一件半旧的连衣裙,坐在角落的亲友席上,显得格格不入。化疗还没开始,
但持续的低烧和隐痛已经耗光了我的力气,脸色估计也很难看。没人注意我。
我妈穿着崭新的绛红色旗袍,忙前忙后,笑容满面地接受着对“好婆婆”的恭维。我弟,
穿着不合身的西装,胸口别着“新郎”的花,一脸志得意满。司仪在台上说着煽情的话,
什么“天作之合”,什么“永结同心”。灯光晃得我头晕,胃里一阵阵翻搅。我强撑着,
告诉自己,再忍忍,很快就结束了。仪式进行到一半,敬酒环节。我妈端着酒杯,
领着我弟和新娘走过来。到了我这一桌,她像是才看见我,
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:“你怎么脸色这么白?一点精神都没有。”我没力气解释,
只是勉强扯出个笑。她也没多问,转而拉起旁边新娘的手,那女孩看着年纪很小,妆容精致,
只是眼神有点飘忽,不怎么正眼看人。“哎呀,我这新媳妇儿啊,身子有点虚,
前阵子不小心……唉,反正现在金贵着呢。” 我妈压低了声音,但桌边的人都听得见,
“得好好补补。”她说完,目光又落回我身上,
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指派:“你姐身子骨向来好,以后多照顾着你弟妹点。”话音刚落,
一阵剧烈的眩晕猛地袭来。世界天旋地转,耳朵里的嗡鸣声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喧嚣。
我试图抓住桌子边缘,却抓了个空。眼前一黑,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木偶,
直挺挺地朝地上栽去。最后听到的,是一片惊呼,还有我妈又急又气的声音:“哎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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